第比利斯街头的气温还没升起来，抗议人群的怒火已经烧穿了整条鲁斯塔维利大街。一个戴棒球帽的小伙子把欧盟旗裹在腰间，冲着防暴警察嘶吼："要么欧洲，要么地狱！"三米开外，裹着头巾的老太太却死死攥着东正教十字架念叨："上帝啊，别再让外国人把咱家当棋盘了..."这魔幻现实主义的画面，正是2024年格鲁吉亚的日常切片。

要说这南高加索的火药桶为啥总冒烟，得从三十多年前那场血色清晨说起。1989年4月9日，苏联坦克碾过第比利斯街头时，有个叫玛琳娜的女教师亲眼看着学生被催泪瓦斯熏得双眼流血。她后来总跟孙子念叨："那会儿咱以为赶走莫斯科老爷就能过上好日子，哪知道刚出狼窝又进虎穴。"这话现在听来简直像句诅咒，当年玫瑰革命时街头分发的欧盟小旗子，如今在旧货市场论斤卖。

政客们玩的把戏老百姓早看透了。2003年那个哈佛毕业的萨卡什维利，带着西方赞助商的支票本搞"民主改造"，结果格鲁吉亚国有资产就像超市临期商品被贱卖。第比利斯大学经济学教授掰着手指算账："08年战争后重建资金，七成进了跨国公司的腰包。"更绝的是那些号称反腐的NGO，去年被扒出负责人都在布鲁塞尔有别墅，这事儿闹得连菜市场大妈都学会用"代理人"这个政治黑话。

现在议会里打架可比WWE还精彩。上个月讨论《外国影响透明度法》，执政党议员和反对派在主席台抡椅子，有个愣头青抄起投票器砸人，结果被直播镜头拍个正着。第比利斯出租车司机最爱聊这个："您瞅那帮老爷，白天在议会互殴，晚上都去同一家瑞士餐厅吃饭。"这话可不假，反腐机构去年公示的官员财产，九成反对派领袖在伦敦都有房产。

西方老爷们的套路也够损。欧盟去年承诺的15亿欧元援助，附加条款足足有2000多页，格鲁吉亚司法部长看了直挠头："这哪是援助合同，分明是卖身契。"更绝的是美国大使馆，一边喊着民主口号，一边把军事顾问塞进国防部。有个退役上校在酒馆吐槽："他们教咱用标枪导弹，可导弹仓库钥匙都在五角大楼手里攥着。"

俄罗斯那边也没闲着。边境上的"人道主义物资"卡车三天两头抛锚，一查车厢全是军装。最逗的是去年俄外交部发声明，说尊重格鲁吉亚领土完整，转头就给阿布哈兹发旅游签证。第比利斯的地下段子手编了顺口溜："莫斯科的拥抱像熊抱，不勒断你肋骨不算完。"

老百姓的日子才叫真魔幻。超市里德国啤酒比国产的便宜，第比利斯国立医院CT机是苏联老古董，可私立诊所清一色西门子最新款。中学历史老师苦笑着上课："孩子们，咱们现在学的叫'地缘政治学实践课'。"这话不夸张，去年毕业季调查，68%高中生首选留学专业是国际关系——毕竟家里天天现场直播。

要说最惨的还是那些"两面不是人"的。有个叫吉亚的姑娘在俄格合资企业当翻译，去年因为帮同事转发反战帖子，被莫斯科总部点名开除。她苦笑着改行卖网红蛋糕："现在我的政治立场就是奶油要打满。"像她这样的年轻人不少，第比利斯咖啡厅里常见"三不青年"——不站队、不讨论、不转发。

金融把戏更让人眼花缭乱。国家银行去年强行挂钩欧元，结果黑市汇率瞬间崩盘。开兑换所的老阿拉克列早就摸出门道："每次华盛顿来大人物，拉里就贬值；莫斯科来特使，汇率准回升。"最绝的是加密货币矿场，用着俄罗斯的便宜电，服务器却架在法兰克福，完美诠释什么叫"骑墙派"。

战争阴云下也有黑色幽默。第比利斯防空洞被改成网红酒吧，墙上还留着苏联时期的辐射标志。老板振振有词："这叫创伤后艺术疗法。"更绝的是边境检查站，乌克兰难民和俄罗斯逃兵经常坐同辆大巴，双方默契地刷着各自母语的抖音。

格鲁吉亚作家协会最近搞了个征文比赛，题目叫《我家的地缘政治》。夺冠作品是个十二岁孩子写的："爸爸在土耳其修管道，妈妈在波兰当护工，爷爷说我们迟早要完蛋——但我的地理作业还没写完。"这魔幻现实主义的段子，倒成了当下最真实的国民心态写照。

第比利斯老城区的算命摊最近生意火爆，吉普赛老太太的塔罗牌都换成了欧盟旗和俄罗斯套娃。有个西装革履的客人连续三天来占卜，最后被认出是财政部副部长。老太太收摊时嘟囔："连官员都来问国运，这世道..."话音未落，街头又传来抗议人群的声浪，混着防暴警察的哨音，在古老的山谷里久久回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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