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乌战事背后的远东旧土:一段失落与惦念的七百万平方公里
小镇上的老李,屋里还挂着他爷爷留下来的“黑龙江以北地界图”,纸页边角都卷了。半夜三更醒来,他常絮叨,年轻时听父亲讲过,家族某支还在江东六十四屯丢了田地,后来音信全无。那块地方,外人说远东,乡里人总是偏叫它“咱丢的那块地”。谁都没想过,二十一世纪了,这名字还会被提起来。
楼下杂货铺里,几个退伍兵围着收音机,讨论着俄乌局势,嗓音混着酒气。“你说,要是真打散了,咱还得提防着点。”东子插嘴,“我爹说八十年代就有一回,苏联兵在边境喝多了,差点把咱村水井给占了。”这话是真是假没人考究,但那种不安和遥远的记忆,总像炊烟一样缠绕着小镇。
远东,七百万平方公里的名头,书上写得庄严,现实里却冷清得很。当地传过一个故事:抗战后,有几个黑龙江人偷偷越过乌苏里江,想去找祖宗遗迹,结果走丢了两天,最后被俄村民用马车送回国界。他们说那地界荒凉,没人烟,偶尔有金矿工人和猎人,夜晚风声像是在诉苦。很多村里老辈人都说,清朝若不是那几年接连签了《瑷珲条约》《北京条约》,哪能让那一片肥田沃土成了别人的边疆。
其实,远东和中国的缘分远不止史书上那两笔。东北老家有句顺口溜:“东去乌苏里,北上黑龙江,一江两岸是亲兄。”外人只当是地域自豪,懂行的人知道,这是祖辈们对失土的无声惦念。村里老中医周师傅,年轻时去俄罗斯采药,带回来一袋白桦茸,村民抢着要。他说远东的草药和咱这边一脉相承,只是现在归了别人。
冷战年代,镇上广播台偶尔插播远东新闻,大家听得云里雾里。那会儿,苏联远东还蛮荒,铁路断断续续,石油管道一修就是好多年。后来中国和俄罗斯搞能源合作,镇上一部分人跟着大项目去干活。回来的时候带着些稀罕玩意儿——比如苏式皮帽子、硬面包,还有那边的故事:“地广人稀,资源多,冬天黑得早,俄罗斯人爱喝伏特加,打起架来不讲理。”
现实却没那么简单。远东并不是铁板一块,那里民族杂居,经济断层,俄族、布里亚特人、赫哲、甚至还有一撮当年流落的华人后裔。村里老魏常说,他有个表亲的老婆就是远东来的,嫁过来时带了两本家谱,上面写着“嘉庆年间迁居库页岛”。几十年过去,家谱成了镇里小学生的作文素材,谁也说不清真真假假。
最近几年,俄乌冲突持续,镇上的人越来越关注远东。有人跑去哈尔滨的图书馆查资料,发现冷门史料:十九世纪末,俄方曾担心远东守不住,派了不少哥萨克军队驻防,甚至还招募了山东、河南的苦力修铁路。村头小学的老师偶尔会提一句,“咱们祖先流离失所,历史不是光靠课本就能明白。”
有段时间,镇上流行一句顺口溜:“俄罗斯要是散了,远东会不会变天?”谁也答不上来。过去五十年,远东从来没真正安稳过。改革开放以后,不少企业去那边开矿、搞木材生意。有人说见过俄国边防军和中国商人在林子里谈判,一手现金一手货物,山野无边。
2023年冬天,老李又拿出那张地界图,边烤火边讲:“你们别光看新闻,咱中国要真想那地儿,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。七百万平方公里不是小数目,谁都想分一杯羹。外头有美国、日本,内部还不知道能不能一块心。别到时候,墙倒众人推,咱连根草都捞不着。”
镇上有个传说,远东某地的赫哲族老人至今还记得清末的迁徙路线,说每年春天都要朝南方磕头,算是怀念故土。前几年有哈尔滨大学的学者专门去采风,回来讲述:“他们的方言跟黑龙江口音极像,唱的歌里还带着中国老调。”
去年秋天,村里来了个自称历史研究员的年轻人,专门采访老一辈。有人问他,“万一哪天俄罗斯真散了,咱中国怎么办?”小伙子笑了笑,回道:“历史绕了一圈,咱们还得自己种好地、看好门,别光盯着地图上的那一块。风水轮流转,谁又说得准呢。”
河边的老垂钓者依旧守着小马扎,偶尔也谈起远东。他摇头叹气:“那地方太大太冷,谁拿了都是麻烦。老祖宗说的,‘地大不如家和’,咱自个儿过好日子才是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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